为了方便指挥,容易调兵遣将,卯卿仡芈和格蔑琦孝全部都搬到了山脚下来居住,效仿着现代战争的军事习惯,建立了指挥所,用来统一处理收集到的信息,密切监视对方的动向。因为己方战斗力明显逊色于敌人,卿卿深知,只有抓住先机、合理利用地理优势才能赢得这场战争。
战争方面由她们俩人负责,而后勤则全权交给了颖寨乃。利用自己超强的亲和能力,颖寨乃顺利的把族中的老弱病残全部转移疏散到了后山的秘密据点,这些秘密据点大多都是构造复杂的岩洞、溶洞,由于干旱,许多地下暗河已经干枯,成为了绝佳的藏身之处。
不仅如此,颖寨乃也在山顶上指挥着阵地的协同作战——所有的滚木礌石,冲车火油都悉数在她指挥下投放,确保在山脚沦陷的同时能够阻止敌人上山的脚步。救治伤员的房屋也已经搭好,确保能够给予族人及时的治疗。
“轰!轰!轰!”
又是一个未眠的夜晚,天刚拂晓,卯卿仡芈正撑着下巴趴在桌上小憩,昏黄的灯光在此时显得格外的神秘,屋里挂着沉香,烟雾一缕缕的落在地上,荡起一圈圈波纹,就在这时,大地颤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刚从睡梦中醒来,卯卿仡芈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揉着朦胧惺忪的睡眼不知所措。少女精致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困惑,又夹杂着些许疲倦;因为长期的熬夜,看上去给人亚健康的感觉,但又正是这种感觉,体现出一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独特美。
“敌袭!敌袭!”很快,她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神经质的,当她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一把抄起了苗刀冲出帐篷。
跑到城墙上,卿卿举目远眺,如眼尽是银色铠甲——用眼睛粗略统计,平原上的青军少说又七八万余人。除去两万的郡内驻守军,剩下的五万都是精锐之师。伴随着战鼓的轰鸣,所有士兵排成十个方阵,有条不紊的前进着,那足以让大地为之颤抖的力量就是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所造成的。
不光是精气神,训练有素的部队在进攻的方式上也很有讲究。每个战阵立在最前端的都是盾兵,这些盾兵人高马大,扛着足足有两米高的铁板,形成一面铁墙,直接承受正面的攻击;在他们的后面,是两排替补的战士,他们的职责就是确保在盾兵倒下的同时能够迅速的接过盾牌补上缺口。
替补兵的后面才是常规的军士,除了前两排的人架着三米长的军阵戟,后面的都拿着矛和戈,但是只有进攻是打不了胜仗的,在他们的两侧还交替安排着手持圆盾的士兵,他们可以防御空中的流矢,在箭雨落下的时候能够张起一片大伞,有效减少弩炮的杀伤力。
除了这些士兵,卿卿还看到了军阵里隐藏着的攻城锤以及云梯,很显然,对方这次是抱着破城的心态来进攻的。每个攻城利器的周围都有着重兵把守,确保能把这些大杀器安全的运到城墙脚下。除了周围的重甲士兵,卿卿还留意到,这些运送器材的军阵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当军队中骑兵队来回奔跑的时候总是会绕着他们多跑几圈,重点关照。
这是冷兵器战争中最常见的攻城方法,不得不说,这种方法对于一般的石头城确实很有效,但是别忘了,蒙族建造的城池可都是木板城。
不错,比起石头,木板竹板就显得脆弱的多了,尤其是那城门,几乎承受不住攻城锤的几下撞击,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撞坏了,打不了还可以再修嘛。易于修复——这才是蒙族城墙最大的有点,反正卿卿也没打算坚守阵地和他们火拼,失去了城池的保护,族人能不能杀到阵前可能都是个问题,即便杀到阵前又能怎么样?面对战马都冲不开的盾牌,凭借人力能够打破吗?不可能,送人头罢了。
都是亲人,卯卿仡芈是不可能让族人们去前仆后继的赴死的,这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既然这样,就只能智取了。
“弓箭手,准备射箭!”站在塔楼上,卿卿下达了第一个命令,顿时,无数的族人从城墙的垛后站了出来,张弓搭箭。
“离近些再放。”心中默念,卿卿攥紧了拳头。
“流矢,规避。”蒙族人的动向早就被薛毅卓看在了眼里,当即他命令新任副官传令下去。
“啾~”一种军队特制的穿云箭被笔直的射向了高空,空气通过孔洞,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哨声。“流矢,变阵!”身处一线的千夫长们看到了命令,也发出了警示,军队迅速开始变阵,虽然并不能说是整齐划一,但也丝毫不凌乱,一面面盾牌立即被高举在了头顶,总计用时不超过五秒。
“放!”眼看着差不多了,卿卿大喊出声。
“嗖嗖嗖。”密密麻麻的弓箭离开弦,飞向了蓝天。牛筋弹回,发出一片嗡鸣。箭矢的杀伤力其实更多取决于下坠的势能,一片“乌云”黑压压的飞向青军,却只听了个响。金石碰撞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此时的卯卿仡芈却无暇去欣赏了,她关心的只是弓箭对敌人的杀伤力。
防御不可能是无懈可击的,也有一部分军士中箭倒在了地上,但是对于庞大的军队来说,战斗力几乎没有损失,他们的位置很快就被其他人补上了,接着,无数的战友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前进,那些死的、病死的、重伤的、失去行动能力的——都通通变成了肉泥——即便他们身前不断哀嚎。
虽然青国有着肥沃的土地,气候温暖,但是却出人意料的把以战养战作为了基本国策,在这一次对蒙族的行动中表现的尤为明显。也正是因为以战养战的政策,该国的士兵们习惯了鲜血和死亡,甚至可以说是已经麻木了。虽然时刻面临死亡,但是青国中依旧有不少人积极参军,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青国朝廷的大力宣传和优厚的士兵待遇。
信念这东西有时候很奇怪,有时它总能被一些人当做无私付出的理由,这是后来回忆这场战斗时所做出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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